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（NIH）近日無預警宣布，即刻禁止補助研究計畫「外國分包」（foreign subawards）。突如其來禁令重創全球多項臨床實驗進度，數千名病患恐失去仰賴的治療機會，許多團隊多年心血恐付諸流水。政策甫公布，立刻引發學界震撼與爭議，甚至質疑，這是否延續川普 1.0 時期對國際研究合作的敵意與干預。
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（Johns Hopkins University）傳染病研究學者古普塔（Amita Gupta）博士，近十年推動耗資達 7 千萬美元的肺結核新藥臨床實驗，涵蓋 13 國近 6 千位參與者。然原本接近完成的計畫，也因新政面臨終止命運。
這項政策，禁止任何接受 NIH 補助的美國團隊將資金轉撥至海外合作單位，進行中計畫也不例外。科學家必需極短時間內找到替代資金，否則研究就會中斷。
NIH 表示，此舉出於「國安」及「資金透明度」考量。然學界質疑，未經廣泛討論、突襲式政策的合理性很低。更有觀察家指出，這項政策似乎延續川普第一任期對外國研究合作的嚴格監管與限制。川普上任後，聯邦政府便開始加強審查大學國際合作，特別是與中國學術交流，讓人擔心政治風向不當干預科學政策。
被迫終止的臨床實驗多半是愛滋、瘧疾、肺結核等重大傳染病，受試者多來自貧困地區。若實驗中止，參與者不僅無法繼續接受治療，病情甚至可能惡化。
史丹佛大學（Stanford University）瘧疾流行病學家賈格納森（Prasanna Jagannathan）博士，2022 年起在烏干達實驗近千名嬰兒的瘧疾預防性用藥，現在正好是關鍵追蹤期。若研究經費斷炊而終止觀察，就無法評估預防用藥降低感染的功效，並使受試病童暴露於更大風險。賈格納森強調：「我們給了孩子藥物，就應承擔後續照顧的責任。這是我們當初的承諾。」
學者募資自救
面對高漲的批評聲浪，NIH 表示 10 月前會提出新「國際合作補助機制」，允許海外研究機構直接向 NIH 申請補助。但許多國外機構並不具申請 NIH 補助的經驗，短期難以銜接。
為了避免最壞狀況發生，不少學者轉向民間籌資，甚至在網路募資平台 GoFundMe 尋求支援。這窘境令人憂心：科學研究是否淪為市場競爭與網路人氣比賽？
古普塔博士語重心長提醒：「肺結核乍看與美國無關，但若出現輸入性感染，可能引發難以預估的社會與經濟衝擊。」NIH 補助的國際合作計畫，不僅促進跨國研究網路建立，更是全球健康研究的重要支柱。如今，補助戛然而止，全球生醫研究正面臨前所未有的震盪。
（首圖來源：shutterstock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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